曾德春在送信途中草草地吃着中餐。

“邮递勇士”“背篓叔叔”“曾德蠢”“田郎中”“铁骑兵”“活雷锋”“孺子牛”都是当地群众或同事给他起的外号。他是一个平凡的邮递员,在不同地方和时间段,当地百姓送给他很多“称号”。他30多年如一日,始终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,用6根手指完成数以千万计的信件包裹的投递。他就是全国劳模、湖南省优秀投递员、爱心信使、道县邮政局邮递员曾德春,在平凡的岗位上,谱写了一篇绚烂的人生华章。

愿做深山的绿衣使者

大瑶山山高林密,终年雾气弥漫,都是羊肠小道,全程步行投递,毒蛇当道是常有的事。由于住户分散,饿了摘野果子充饥,渴了捧山泉水解渴。从1989年开始,曾德春是道县四马桥镇邮政支局乡邮员,他坚守在洪塘营和横岭两个瑶乡322.6平方公里的区域,经历了从“挎包投递”到“背篓投递”,从“步行投递”到“摩托投递”, 行走在东江源至洪塘营陡峭的盘山黄泥路上,走遍大瑶山的村村寨寨、家家户户,累计行程30万公里(绕地球7圈有余),为近5000户群众投递信报,创造了投递零差错纪录。

在这20多年里,他与这座山成了最好的“朋友”,与这山里的客户成了最亲的“亲人”。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,熟悉每一颗树木,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呼吸,他的手上、腿上也留下了一道道伤疤。

“这些年无论是刮风下雨,还是下雪,他都准时准点把信件、汇款单、种子、农药化肥送到我们手上,从来没有耽误过。”大瑶山里的百姓都称他为“活雷锋”。

2000年10月12日,夜幕降临,为了将一封加急电报尽快送到东江源村赵贵生手中,他翻越摩天岭,途中被五步蛇咬伤,让他失去了半根手指。当他把带着血迹的电报交到赵贵生手中时,这个山里的汉子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
“这片区域的5000户居民的信件物资,就是曾德春用6根手指投递而来的。”道县邮政局前任局长何举旭透露。本来曾德春的左手就已经失去了三根手指,如今他又砍掉了一根,左手仅剩一个大拇指了。

近年来,他实现了邮件投递零差错的目标,取得了直投率、盖章率100%的优秀成绩。

在服务好乡亲们的同时,他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县局举办的乡邮员农技知识培训班,主动地充当起了一名“田郎中”,经常穿梭在田间地头,“零距离”指导他们科学地进行防病治虫等农事活动。

甘当家里的“不孝子”

“我对不起我的家人,但是我仰不愧天,我对得起我的良心,因为我知道我要做什么、在做什么。”曾德春经常这样说。

2000年,曾德春因病回家修养,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,看着整天忙里忙外的妻子,看着还刚刚读书的孩子,他动摇了,不禁想,自己做这一切为了什么。1996年妻子难产,他不在妻子身边,不是一个好丈夫;1996年父亲去世,他在外面工作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,不是一个好儿子;母亲病重,生活不能自理,自己不能陪在身边照顾母亲;女儿经常抱怨自己不在家。这么多年,自己没有尽到一天做儿子、做丈夫、做父亲的责任,家里的事全靠妻子一个人打理,不仅要负责家里的农活,还要照顾老人小孩。

近年来,山区经济不断发展,不少人种药材和水果发家致富了,建起了一栋栋别墅,可是自己家仍然住着父亲传下来的仅几十平方米的木板房。他想过要离开自己热爱的邮递事业,在家里种植药材,带着一家人过上好日子。然而,总有大瑶山乡亲们捎来口信:“我还等着你来念信写信啊”“你一走,连报纸都看不上了”……这一句句话语又让他动摇了。

母亲看到他郁郁寡欢的状态,跟他说: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,你想回去,继续你的邮递事业是不是?”他说:“我如果离开了,大瑶山的邮路就断了。因为那条路太难、太险、太远,除了我谁都不愿意干。”母亲说,“我们能照顾好自己。你去做你想做的事,对社会有用就好。”

妻子也表示支持,只要你能为乡亲们做了该做的事,我们就很开心了。就这样,断了1个多月邮路的大瑶山重新通了,大瑶山的乡亲又能接收到来自山外面的信息了。

乐为一头幸福的“孺子牛”

曾德春告诉笔者,这份工作苦中有甜,最大的快乐是“别人的快乐”。“人家收到了邮件高兴,我就满足。他们的笑脸,是我能够坚持下来的信念。”

近几年,曾德春经常出现因手脚麻木的情况,上下楼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,很多人劝他放弃,说你已经不能待在大瑶山了,但他坚持要继续为大瑶山乡亲服务,他说只要大瑶山还需要他,只要他还能干就要一直干,一辈子。

那天下着大雨,摩托车因故障熄火,他为了不耽误送件,用伞护住邮包,徒步爬了近50里山路,把所有信件按时送到乡亲手中,送完最后一封信,他倒在了回家的泥泞里。被附近的村民送到医院,被诊断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疾病、脊椎骨质增生等多种疾病,必须要静养,不能上大瑶山。病好以后,他坚持要回到大瑶山,因为大瑶山需要他。

当笔者问曾德春,这一路走来,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?他说,最遗憾的就是大瑶山的路还没有修通。

2015年,他向省总工会反映大山里落后的交通面貌,得到省市领导的关心与重视,拨款20万元,他全部给了最东边的东江源村,实施了山路硬化,然而大山深处有很多的断头路,他希望各级领导,各地的好心人,能够伸出援助之手,早日修成大山瑶胞的共同富裕之路。( 盘林 赵威)